3月29日晚9時許,廣西南寧市政府召開新聞發(fā)布會稱,3月28日晚,南寧市農業(yè)局派駐南寧市五里亭蔬菜批發(fā)市場的蔬菜質量安全監(jiān)督員在例行檢測中,檢測出兩批農藥殘留超標的外地蔬菜。其中,大白菜8500公斤,上海青1110公斤。目前,南寧已將查扣的3540公斤“問題蔬菜”進行銷毀。流入防城港市等地的4451.5公斤“問題蔬菜”已大部分被查扣。
看了這個報道,的確讓人痛心。廣西南寧查獲近萬公斤農藥殘留超標蔬菜,這是社會道德滑坡的表現(xiàn)之一。可誰該為萬斤農藥殘留超標的蔬菜買單呢?這個問題似乎答案很明確,那就是違規(guī)使用農藥的農民??晒P者覺得不能如此簡單下結論,雖然報道沒說蔬菜農藥殘留超標的原因,但筆者曾經接觸一些菜農,認為其原因不外乎客觀的:一是澆菜的水被工業(yè)污染了,二是天大旱害蟲肆虐,為了收成不得已噴灑農藥。主觀的原因在于:十幾年來我們生活在造假里,菜農也早習慣了各種假冒偽劣的傷害,受社會道德滑坡的影響,長期以來都是這樣種植的,只是一致沒有被發(fā)現(xiàn)而已。所以,這萬斤農藥殘留超標的蔬菜能全部讓菜農買單嗎?不合理!受處罰的、為道德滑坡買單的不應只是違規(guī)使用農藥的農民。
不是嗎?在商品經濟的沖擊下,有多大的利益驅動,國人就有多大的造假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的發(fā)揮。于是,從假水泥到假鋼材,從假煙到假酒,從假藥到假種子,從毒瓜子到毒大米,從潲水油到假奶粉,從假發(fā)票到假學歷,從買官賣官到假意上市真心圈錢,從假執(zhí)法到假評估,從假GDP到假政績,從假愛情到假婚姻……完成了從官員至商人、從學者到農民、從精神到物質再到精神的普假教育,使做假害人之風氣得以最大程度地彰顯。對于曝光了的事情,國人總說這是冰山一角,可是,對于深受假冒偽劣產品傷害的民眾來說,冰山是誰呢?官員、商人和經常受到傷害的民眾自己加在一起,構成完整的冰山。
想想看,違規(guī)使用農藥的農民和那些被無良廠商雇傭生產偽劣產品的人何其相似。他們可能就是跟我們很近很近的那些親友,那些沒有權勢的弱者,那些普普通通的民眾。他們是一個個的個體,匯聚成一個個小的利益團體。他們就像一把雙刃劍,一方面從來是社會傷害的承受者,另一方面也是道德滑坡的推波助瀾者,向正義和良知低頭的偽劣商品的制造者。當太多來自官方腐敗的丑惡開始掠奪我們的善良時,加入這個雙刃劍群體的人也就跟著越來越多,自覺和不自覺、有意識和無意識相結合,終于導致了整個社會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的集體麻木和對生命尊嚴的漠視與踐踏。這讓違規(guī)使用農藥的農民不會有多少人會在良心和道義上背負沉甸甸的負罪感,如果自己種植的殘留超標的蔬菜沒有被有關部門抽檢到,他們就會繼續(xù)這樣種下去。所以,如果殘留超標的蔬菜出現(xiàn)在市民的餐桌上,政府監(jiān)管部門、經銷商和違規(guī)使用農藥的農民誰都不應該推委,因為它關乎人性和良知。
違規(guī)使用農藥的農民只是當今社會道德滑坡的一部分,問題在于信仰的問題。國人既承受著信仰缺乏的傷害,又面臨著信仰需求的饑渴。眾所周知,沒有信仰的人就是什么都不信的人,于是做什么都不再需要規(guī)矩、不再需要負責任、不再需要畏懼。當一個人什么都不怕了就是最可怕的事。道德的建設,信用的建設,匹夫亦有責。官員偷雞并不構成民眾摸狗的充足理由,違規(guī)使用農藥的農民應該同樣接受社會的裁判,良心的譴責,不能因為位卑而自我忽略,自我放縱。所以違規(guī)使用農藥的農民和全民族一樣需要一個堅定的信仰來做內在的法律,來統(tǒng)一價值觀、世界觀,學會敬畏,懂得規(guī)矩。